冠軍之龍第二章

shiningdracon · 2009-08-26 01:13:15

第二章

“我家族裡從來沒出現過灰龍”父親抱怨道。

父親的身形比母親巨大得多，此時正像蛇一樣盤踞在一塊巨大的鐘乳石上休息。他雙目如炬，閃耀在覆滿鱗甲的眉骨、龍冠還有六隻角的陰影下。父親銅色的鱗片反射着山洞中苔蘚發出的綠色熒光。

父親對小奧隆有股嚴厲且咄咄逼人的味道，一點不像母親那樣溫柔。他把頭蜷縮在灰色的肋部，有點害怕父親的語氣，但仍然抗拒着沒閉上眼睛。

“你很清楚我父親是灰龍，奧雷爾。我們交往時我就告訴你了，那並沒影響到你。”

父親高高地伸長了強壯的脖子，噴着鼻息。有那麼一會兒，奧隆還以為他要咬母親。

但是他放低脖子，伸出分叉的舌頭，拂過母親的臉龐。“我當時在欣賞你的翅膀，親愛的。它們迷住我了。我從沒見過少女能有那樣寬闊的翅膀。我那時几乎什麼都沒聽見。”

他父母摩擦着鼻子，回憶甜蜜的時光。

“我們應該高興——三隻幼龍。對我們的第一次來說，很不賴。”母親邊說邊用尾巴將奧隆的兩個妹妹抱近了些。幼龍輕聲咕噥着，但沒被吵醒。

“話說回來，真見鬼，”父親繼續道，“一隻紅的，一隻銅色的，和一隻灰的，到底發生了什麼？紅的死了，銅色的殘了，灰色的贏得了巢穴！”

“紅色的打得不錯，我的大人。只是過於熱切、衝動。他沒有完全解決銅色的，就把他丟在一邊。”

“就像他的祖父，願他在黑暗中安息，一條值得歌頌的龍。但我還是看不出灰色的怎麼會比他或者銅色的還強。”

“他用了他的卵齒，我的大人。”

“他做了什麼？”

“從卵囊的裂口撕碎了他的內臟。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
父親俯視着奧隆，目光中流露着新的興趣。“聰明的小討厭。”

“卵殻在上！別這樣稱呼我們的孩子，奧雷爾！不管喜不喜歡，他是你的冠軍。你該親眼看看他是怎麼戰鬥的。”

“我懷疑……”父親沉思道，“一條灰龍，薄薄的皮膚，一個拿弓的精靈就能——”

“他速度將很快，行動又安靜。”母親反駁道。

“或許。”

奧隆從父親那收到一幅思維影象。失竊的綿羊，吶喊的戰士，戰馬隆隆的蹄聲。他感覺到舊傷疤，覆蓋着奇形怪狀的鱗片。他打了個寒戰。

“看！”母親大叫道。“他已經在親近你的思想了。他在向你學習。教他。”

“在適當的時候。或許銅色的能奪回巢穴？”

“不太可能。奧隆已經壓倒了他，機敏又靈巧。”

父親向下看那銅龍，他已經找了個遠離巢穴的石縫躲了起來。“那樣或許仁慈些，只要——”

“不。他必須擁有自己的機會。我聽到他捕食蛞蝓和老鼠。饑餓很快就會驅使他出來的。你做了兩條公龍的父親，我的大人。想想吧！五個蛋活了四個。寫在你的生命之歌中，多美妙。”

當父親思考時，他的鰭狀扇形鱗甲從龍冠處伸展開來，遮住了敏感的耳洞以及顎後部兩顆頸部心髒的脈動。之後，鱗甲收回了鞘裡。奧隆感覺到他自己的鱗甲也微微滑出了，但和父親的相比脆弱得多。

“或許你是對的。這有價值。”父親說道，彷彿他自己想出了這個主意一樣。“不過你可能得幫我一下。我不擅長遣詞造句。”

“我記得你情歌裡的每一個字，真難聽。不過我仍然選擇了和你比翼雙飛。”

“如果我的歌這麼差，那你為什麼？”

母親的皮膚再次變暗，同時奧隆看到一幅心靈圖像，父親在地表世界的光芒下閃閃發亮，頭上只有四支角但仍然強大，一邊揮動翅膀一邊歌唱，樹木几乎被雙翼卷起的風連根拔起。

“你的角，我的大人，”隨着母親的話，她的皮膚變成了璀璨的碧綠。“上萬個鱗片反射着金色的陽光，你的吼聲震懾雲端。你的存在迷倒了我。我失去了我的理智……還有我的心。前者已經回來了……但後者將永遠屬於你。”

* * *

奧隆的鼻子又癢了，他努力抑制住想要用卵齒在岩壁上蹭一蹭的衝動。他看到妹妹們的卵齒在和母親的鱗片摩擦時脫落了，然後決定還是不要失去他自己的比較好。他的卵齒還微微殘留着兄弟的血腥味，提醒他卵齒曾起到的作用。銅色的龍還活着，他擔心或許以後的戰鬥中還能用得上它。

“爬母親”的游戲令他從不舒服的想法中解脫出來。他順着母親的脖子爬到她頭上，站在那衝下面的妹妹們大喊大叫，炫耀他的壯舉。

她的尾巴更有挑戰性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擺動，直到他頭暈眼花。當她的尾巴低低地掃過時，他看準機會一個飛撲，結果卻從妹妹們頭頂上摔了過去，好在落地前他本能的用尾巴作緩衝抵消了部分衝擊力。

“再來一次，媽媽！”他吱吱叫着，從她的腰部爬上去。帶鈎的爪子令他很容易攀登母親覆滿鱗片的身體。

“別玩啦，”她反對道。“吃點東西吧。”

他這才覺得餓，於是跑回去吃那匹吃了一半的馬，那是今早父親帶回來的。這比父親前兩天帶回的那些蛋大小的垃圾食品好吃多了。不過母親看起來倒是很滿意那些玩意，即使有馬肉可吃。

“希望我們每天都能‘馬’，媽媽。”他說。他的妹妹們很快跟過來了。她們真是沒用的包袱，唯一會做的只有吃和睡，還有喋喋不休的聊天。當他試着和她們做些有趣的事，比如摔跤，她們就躲進母親懷裏吱吱叫。他几乎希望那銅色的兄弟能來搶馬肉了。

“父親必須在上面的世界狩獵才能帶給我們馬肉，奧隆。他沒辦法長期供應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這要冒風險，親愛的。你和妹妹們的珍貴無以言表。他不敢把我們獨自留下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可能有人來搶走你。”

“誰會來？”

“在合適的時候，你父親會告訴你的。”

奧隆像發怒的貓一樣弓起背，“我會打敗他們，媽媽！”他走到巢邊向下看，尋找敵人，看誰會來傷害母親和可憐的妹妹們。在這樣想的時候，他的鱗甲從頭兩邊降下來，和龍冠摩擦嘎嘎作響。

他聽見他的兄弟在下面的什麼地方，在洞壁邊的垃圾裡捉老鼠吃。他像揮出的鞭子一樣迅速折回，衝到馬的殘骸旁。

“風和沙呀。看看你的速度有多快！不過現在該休息了，奧隆。等你長大了，也會有自己的幼雛需要保護的。”

“還不困！”他堅持道，盯着妹妹們並做好戰鬥准備。她們縮到母親後面，嚶嚶的哼着。

奧隆打了個嗝，臭味令他平靜下來。但吃剩的馬仍然需要守衛。母親溫暖的懷抱在向他招手，然而他在沒吃完的馬頭旁邊蜷縮下來。如果母親說的沒錯，要等好幾天才能有新的馬肉，他總覺得銅龍會來偷走這些，他可接受不了。

* * *

日子一天天過去。馬的殘骸進了巢下面的垃圾堆，一點肉都沒剩下。奧隆覺得是時候探索一下整個山洞了。要是他兄弟敢來搶巢穴，他有足夠的自信能給他好好上一課，雖然想殺死他的那種慾望已經衰退了。

從龍巢看起來山洞像個巨大的廣場，而近看卻是另一番景象。那裏遍佈巨大的石筍和上面倒掛的石鐘乳，很像他口中的牙齒，只是排列更凌亂。那裏有很多岩石裂隙，對他父母而言太小，卻正合適一條好奇的幼龍。有的地方洞頂很低，剛好能讓他騷擾到蝙蝠。

遠離龍巢的氣味，他在洞底的小水塘和雜物之間嗅來嗅去。四周水的滴答聲像音樂般美妙，每一滴都有它的音律，從節奏緩慢的大水滴到節奏輕快的涓涓細流，都從洞頂直落到地板上來。

鐘乳石几乎像母親的鱗甲那樣容易攀登。他試着爬上了一塊較高的鐘乳石，學父親那樣盤踞在上面。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，他凝神不動，隻剩眼睛四下打量。他向下看，發現自己的身體几乎和岩石融為了一體。模糊的深色的條紋剛剛能從灰色中分辨出來。他在變成不同的顔色嗎？母親說龍有許多種顔色，雖然母龍通常是綠色的。妹妹們對顔色的問題刨根問底，將父親給她們玩的閃亮石頭排列成複雜的圖案，對應歌謡中的每種顔色：

赤紅黃金青銅藍，
誠心侍君莫隱瞞。
亮銀漆黑黃銅白，
誰龍將擁奴入懷？

奧隆在想為什麼歌謡裡沒提到灰色。難道自己有什麼毛病？這問題困擾着他。不過隻持續到他的舌頭捕捉到食物的蹤跡——新鮮蛞蝓的氣味為止。

最后修改： shiningdracon (2009-09-27 01:20:08)

tree-sway · 2009-08-26 10:12:47

哇~終於翻譯出第二章了，~看來我也要加緊了。
看得很過癮呢~

shiningdracon · 2009-08-26 20:34:50

第二章還剩一段，過幾天放出來

夜月黑翼 · 2009-08-26 21:52:07

如果全文譯好了貌似可以整合在一起:)

shiningdracon · 2009-09-27 01:23:33

後半段更新，贊一下 Rei 對那首歌謡的翻譯，押韻又傳神

原文：
Red, Gold, Bronze, and Blue,
To my lord I shall be true.
Copper, Silver, Black, and White,
Who will win my mating flight?

譯文：
赤紅黃金青銅藍，
誠心侍君莫隱瞞。
亮銀漆黑黃銅白，
誰龍將擁奴入懷？

鱗目界域-龍論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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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 2009-08-26 01:13:15 | 只看该作者